塞尔努达：最早写同性恋的西班牙诗人

帕斯称他为“最不西班牙的西班牙诗人”、哈罗德·布鲁姆盛赞他是“诗歌艺术的圣人”，西班牙学者认为他的诗作足以与希梅内斯和安东尼奥·马查多媲美。近日，西班牙“二七年代”代表诗人路易斯·塞尔努达的早期诗集《现实与欲望：塞尔努达流亡前全集1924-1938》由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该诗集收入塞尔努达1938年2月离开西班牙流亡之前出版的七部诗集里的全部诗作，多变的风格展现出一个不懈追求自我成长的伟大诗人如何缓慢地步入写作和人生的成熟期。
1月7日下午，“神秘的朋友”———《现实与欲望》新书发布暨塞尔努达诗歌分享会在中国国际展览中心举行，北京大学西班牙语言文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赵振江，塞尔努达诗集《致未来的诗人》的译者范晔，以及新书《现实与欲望》的译者汪天艾三代西班牙语文学学者、译者出席分享会，解读作为源头和典范的塞尔努达。
马德里自治大学教授何塞·特鲁埃尔·贝纳文特在代译序里写道：“自20世纪20年代起，塞尔努达的诗歌作品漫步涉足20世纪欧洲和西班牙诗歌几乎所有风格、音调和抒情领域：一方面，是纯诗、超现实主义、新浪漫主义和反抒情主义；另一方面，是歌诗传统、哀歌、颂歌、牧歌、戏剧诗歌、叙事诗歌、冥思短诗和亚历山大体律诗。创作风格多元化和诗人的生命轨迹完全相应。”
从1924年到1938年，是诗人塞尔努达的破茧成长期，就像一面敏感的旗帜，在不同阶段，主动吸纳着不同的滋养。译者汪天艾介绍，1927年，塞尔努达出版了第一部诗集《最初的诗》，这是一本少年之书，出版之后被诟病为“不够新颖”。塞尔努达一气之下，写了本“更不新颖的”。第二部诗集的题目是《牧歌，哀歌，颂歌》，此时他试图回归到加尔西拉索及西班牙黄金世纪传统。接着他去了法国，第三部《一条河，一种爱》和第四部《被禁止的愉悦》明显受到法国超现实主义的影响。“《被禁止的愉悦》是西班牙历史上最早公开写同性情欲的爱情诗集，这本诗集也是他早期诗集里最好的一本。”汪天艾表示。
西班牙诗歌极少受到除法国以外的欧洲大陆诗歌的影响，塞尔努达是一个例外。在创作于1934年至1935年的诗集《呼祈》里，，因为阅读和翻译德国诗人荷尔德林，塞尔努达开始写荷尔德林式的长诗，并在《诗人的荣光》等诗作中展开对诗人身份的严肃思考。第七部诗集《云》作于西班牙内战期间，是塞尔努达离开西班牙之前最后的创作。
此时他面临三个重要事实：西班牙内战、流亡和步入中年。“他是一个自我成长意识非常强的诗人，从这本诗集可以看出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过程。”汪天艾说。“塞尔努达在自己的诗中运用大量欧洲文学样式，古典主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超现实主义，表现对自我的认知，批评学家认为美国西方对塞尔努达的影响远远大于西班牙自身。”赵振江说。
汪天艾认为，由于诗集《致未来的诗人》和散文集《奥克诺斯》相继出版，塞尔努达突然以迅猛的势头进入汉语语境，是2015年遇到的一个惊喜。“看到之前相对陌生的作者慢慢变得在场，他的存在感在汉语的语境里越来越强，对译者来说是很奇妙的经历。对我来说，这其实是一个回归初心的过程。文学作品创作翻译以及出版最终要落到被阅读的这样一个动作上，才真正完成了它的意义。”